思君如明（6）
六 思君如明（6）
“父亲，您为什么要故意散播消息给王府？您不会”
御史王戕一向与白桀不睦，可是他的儿子居然有了倒戈之意，联想到鱼儿，终于让白嫪起了疑心。
“没错，
“若是让王奭那小子知道鱼儿心系龙阳卿，他会没有一点愤怒？他还会向着王戕替龙阳卿效忠吗？到时候，岂不是可以收为己用？”
“可是。。。。”
“没什么可是的，若不能一举扳倒王戕那个老匹夫，鱼儿不是白嫁了一回吗？”
“可是，这会毁了鱼儿一生的幸福啊！”白嫪双手紧紧拄着檀木桌子，着急地看着白桀。
“王御史，是朝堂上，我们唯一的，最大的，也是最后的隐患。龙阳卿虽还没有给你复位，可是禁军，不就是一块兵符的事儿吗。再说，白君奴已经侍寝，要是有了子嗣”白桀捋着胡须，望着墙壁上的宝剑。
哗啦，宝剑出鞘，带出的光影闪着白嫪的双眼。
“一个男人，怎么可能容忍自己枕边的女人，心里想着别人呢。”白桀抚摸剑身，侧过映照着身后的儿子。
白嫪的头上瞬间冒出了一层冷汗，“父亲，，原来你”
“我以为，您只是想要保住相位，保我们白府一家人平平安安，荣华富贵，，，”他颤抖着，觉得手指都无法攥成拳头，可是是在不知该怎么办。
“鱼儿是您的亲生女儿，我的亲妹妹。母亲也只有她一个女儿。”
“此事，你母亲也默许了。”
白嫪眼里簌簌掉落眼泪，难怪，他想去看鱼儿，可是只得到妹妹病了不见客的消息，他以为他足够聪明，足够骄傲。可是，他从没有想到有一天他的骄傲要靠自己亲妹妹的血泪去换。
。。。鸾隐栖。。。
“昨晚，还是他？”
“是，太后。”
“皇上当真一个红颜知己也没有？”
竹儿不敢再看，只得跪下埋首“回太后，，，是，，是的。”
“你给哀家再说一遍。”
“回太后，是的。”
竹儿只听见茶杯落地而碎，更加不敢抬头。
“哀家就不信，皇家最重要的是，开枝散叶。哀家不信江山社稷会毁在这个狐狸精手里，皇帝无人规劝，哀家有罪，哀家怎么对得起先皇！去，把文武百官召集到龙阳殿！”
众人时刻盯着白桀和白家一党人的脸色，直到他们走远才敢小声嘀咕。
“皇上也是，春秋正盛却也不甚年轻了，一个子嗣也没有，是咱们疏忽了。”
“别说子嗣，就连后妃，，，唉。”
“可是咱们也是拿着掉脑袋的俸禄，看着白家的脸色，这能活到今日都不知烧了哪辈子高香啊，唉，，”
“这多亏后君是男子，要是女子，别说皇嗣，咱们的妻儿老小，估计早都跟咱们一起早登极乐了。”
“只是我听说，陛下对后君，似乎真的颇为宠爱啊。”
“那是陛下被迷了心智！如今，有太后发话，咱们也不用缩手缩脚了，干脆，写折子吧！”
“对，也是时候了，若是能有后妃生下子嗣，我看那白家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！”
。。。。。。。。
“真真，，真真，”
听到龙阳卿呢喃，白真翻过身子对着他，贴到他嘴边听了听，轻轻一笑，替他掖了掖被角。
看着他英俊的面庞，听着他均匀的呼吸，白真的脸颊不经意地红了，看了好一会儿，把头埋进他的怀里，伸出小手摸了摸他。
“真真，小狐狸，，，，小狐狸”
白真的面色变了一下。
不经意抬头一瞥，忽的瞥见掖在他御枕角压着的一个什么东西。
轻轻抽出一看，是他腰间常带的那枚凤穿桃花。
平日看惯了没什么，最初也因为有人为他绣香囊而心里发酸，甚至曾经吃鱼姐姐的醋。后来白真安慰自己他毕竟是皇上，自己不能这般，别说只有自己，就算他有三宫六院也是应该的，那绣凤穿桃花之人，也早该纳进宫来，所以渐渐地就不那么较真了。
只是没想到，他竟然这么珍视，那人呢？他为什么不纳人进宫呢？
此刻拿在手里，白真才看清香囊上有一团小绒毛，细看才发现，那是狐尾。
“小狐狸，，，小狐狸”白真反复咀嚼着这三个字。
呵，那只小狐狸啊，每次在朕身下的模样，真真是没见过。（圆房那晚折颜调戏的话。）
你也应该看见了，卿儿有一枚香囊，以前他时常在手里把玩着，嘴里念着真真，真真。还时常拿着一张画像反复地看。哀家给卿儿看过多少个好姑娘，他死活不肯。哀家第一眼看到你，还真是吃了一惊，你和那画像上的公子，真是太像了！不知为什么，自从你来了，卿儿就再未拿出过。（太后水牢责罚白真说的话。）
他努力想要平复自己，可是没有用，他努力想要把脑子里的胡思乱想制止住，他好想此刻就把龙阳卿推醒，问问他，小狐狸，是谁！到底是谁？！
他想问问他：这香囊，，，是谁给你做的？竟让你珍爱至此！
，，小狐狸，，，是谁？他也叫真真吗？为什么，为什么你刚见到我，，就叫我真真，又为什么，你在睡梦中会这样喊别人的名字！！！
他快疯了，他也震惊了。
什么时候，龙阳卿对他来说，这么重要了？一次次地因为他而难受，一次次等着他，一次次地任由他在自己身上肆无忌惮地折腾，而自己除了满是娇态的求饶，毫无挣扎之力！
哪怕心知肚明自己一直骗了他，哪怕知道自己已经吃了药，如果再放纵下去，很可能真的就，，假若白桀有了孙辈后嗣，会是什么后果？可是他依然骗自己，忘记眼前的一切，让自己沉醉在与他这个虚无缥缈的梦，或者说，自己根本抵挡不了枕边这个男人。
他真的太好了，太暖了，自己从没有，，这么幸福过。
甚至现在，心里焦急到这份上，都不忍心叫醒熟睡的他，生怕他受累受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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调开侍从，轻声走进了御书房。
找到龙阳卿收藏的一堆字画，有一幅似乎与其他不同。
白真偷偷翻了出来，打开一看，发现是只狐狸。
准确的说，是只“狐狸精”，画上的美人眉目含情，眉目流盼，一双狐狸眼直直看着看画的人，眼角眉梢都是风情万种。看一眼，便似乎能惹人心醉千年，摄人心魂，倾国倾城。是龙阳卿亲笔所绘。
人儿坐在一片桃花中，身后的九尾若隐若现，洁白无瑕，似乎下一秒就要把人勾缠过去迷惑一番。
果真是天上人间，再无此尤物，若与帝王享受，果真销魂！
哪里都好，哪里都美，
只是，
那张脸，简直与自己一般无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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